【群秀】如果爱忘了(虐)
李程秀最近变得越来越健忘了,但他自己好像没察觉出来。
他总是喂了正正奶刷了瓶子之后又拿起奶瓶冲奶粉,直到正正哭着不愿意喝他才能想起来已经喂过奶了。
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,但总是他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就又忘了这件事。
他是害怕的,却又总是忘记恐惧。
邵群最近很忙,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儿,直到有一次李程秀在外面忘记了回家的路。
邵群回到家的时候,李程秀不在家,只有正正在哭闹。
他抱起正正给他换了尿布,赶紧送到了他姐姐那里,着急忙慌的出门找李程秀。
那样轻巧的一个人,坐在马路边,一脸茫然,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好像风一吹就要散去似的。
邵群心里忽然生出一阵难受。
他走过去,站在李程秀旁边一会儿,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,看着邵群愣了几分钟,才反应过来。
还没起身,泪先落下。
他以前总是抽泣,怕人听到他哭,怕人笑他,也知道没人会听他的哭。
但此刻,泪水却是一轮接着一轮的从眼眶中决堤,好像这么多年压抑在喉咙里的哭声在此刻要全部倾泻而出一样,声嘶力竭。
他扑在邵群的怀里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他知道,他病了。
可他没处去,也找不到回去的路。
他忽然想起来人得了绝症之前是要留下点儿什么话要说的,于是他就在那里想。
可记忆也是模糊的,人的样子模糊,说的话模糊,甚至连什么事都记不起。
他能去哪里呢?
大街上人来人往的,不能给他们添乱,所以他只能坐在这里。
邵群把他按在怀里,听着李程秀止不住的哭泣,想说什么喉头也像是哽住了一样,说不出来话,只是难受。
眼眶里也湿湿热热的,回过神才发现,泪水淌了一脸。
李程秀哭的睡过去了,邵群抱着他,坐到车后排,让他躺在自己怀里。
车窗一隅,透进来无尽的夜色,无穷无尽,却又那么悲凉。好像这希望永远来不了了似的。
他一夜没睡,挨到了早上,趁着医院刚开门就进去了。
青年痴呆症,这样的一个病症。
李程秀小的时候被人打了脑袋,之后耳朵一直有问题,现在又因为这个,损害了脑袋。
李程秀好像永远得不到上天的偏爱,而邵群似乎一直在得到偏爱。
可是到了现在,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玩笑。
邵群的懦弱和逃避,在十几年前埋下了一颗种子,到了今天,那颗名为命运的种子发了芽,却印证在了李程秀身上。
命运因果循环,在这循环里,没有人会是真正的赢家。
胜利者和失败者总会在转圈中相碰,然后一起坠在这个巨大的环中。
李程秀的遗忘一天天在加深,邵群对李程秀的了解也一直在增加。
他带着李程秀去看看曾经的他。
狭窄阴暗的小屋里,尘封着李程秀的童年,他们在潮湿的柜子里翻出了李程秀小时候的照片。
学校的阳台已经被收拾的很好了,很多学生中午在这里吃饭休息。
邵群终于在这个时候跟黎朔开始交谈,谈论李程秀,谈论李程秀的过往。
他曾经的记忆,无论是跟谁在一起发生的,他们都在探索。
李程秀帮厨期间的录像被邵群买了下来,在电视机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,那样枯燥的生活,邵群和李程秀看的津津有味。
他们都明白,李程秀总有一天会忘记所有,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。
但邵群就是要把刀子弄的越来越钝,然后割自己的心,越痛越好,越久越好,知道割断。
彩蛋是程秀日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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